只听见嘭一声门响，一道刺眼的手电筒灯光从门外照进来。
“苏良亦！放开他！”
“我不……”
001听见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，愣了一秒，宋阳手中的电击器乘势按在他的脖子上。
他立即失去意识，瘫软倒地。
“林枝，你还好吗？”
林枝也脱力地摔在地上，眼神惊恐地望向前来搭救的宋阳，眼泪继续往下淌，都忘记自己的耳朵上还有伤。
“宋哥，太恐怖了。我……我要走，我不想在这里上班了……”
他呜呜地大哭起来，宋阳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，对他提醒：“嘘，别大声嚷，把其他病人吵醒了，我们今晚都不得安宁。”
“我知……知道了。”
他委屈地点头，宋阳松开他随后就将晕倒过去的苏良亦扶到病床上，并且用束缚带将他紧紧捆绑。
完成这一切，他就带着受伤的林枝回到职工宿舍。
重新恢复光明，林枝还是全身紧绷，肩膀瑟缩，没有从惊恐的心情中恢复过来。
“我先帮你处理伤口。”
“宋哥，每一个新来的护工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吗？”林枝很不解，如果说他不是特例，那还算是一点安慰。
“虽然不完全是，但也有一部分会被病人欺负。”
宋阳拿出医疗箱，娴熟地帮他清洗伤口。
还好只是咬伤，苏良亦还没有狠心到完全把他的耳朵咬下来。
林枝疼得继续掉眼泪，感觉自己活了着20多年，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“其实他平时不是这样的，从来没有攻击过人。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对你做出这么暴力的事情。”
“我也不懂，我和他无冤无仇……他为什么要伤害我？”
林枝又问道：“不过，宋哥，他怎么可以自己走出病房？”
他想起刚才，苏良亦是从走廊里把他推进病房的，那么他肯定有法子打开病房的门。
“忘了告诉你，001有特权，他有自己病房的钥匙。”
“为什么啊？”
这实在是意料之外。
“是齐医生的意思。因为只要锁住他，他就会自杀，所以只能让他自己看管自己。”
“他入院多久了？”
“不久，三个月而已。”
宋阳对他提醒：“我看，以后你还是防着他，随时带好电击器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第二天的工作和昨天一样，宋阳带着林枝一起打扫院区。
忙碌一上午，他们没有再碰见苏良亦，林枝暂且放宽心态。
并且还想着下次见到他，一定不会再被他欺负，
宋阳中午要离开病院，和未婚妻一起吃饭。
林枝在这里没有其他的朋友，用过午饭之后，就独自回到宿舍休息。
中午的蝉鸣很响，天气也很燥热。
宿舍的窗户敞开着，窗外大树的树叶沙沙作响，仿佛吹进屋内的空气也是热的。
林枝闭着眼睛小憩，睡得并不安稳。
纱布缠住的那只耳朵已经不疼了，不知道是不是伤口正在愈合，他感觉耳朵痒痒的，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吹气似的。
“唔……”
他抬手想挠耳朵，另一边耳朵也被风吹得发痒。
“嘿嘿，大屁股，大屁股……”
梦魇一般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。
他从睡梦中惊坐起来，睁开眼睛就看见苏良亦正趴在床边，面带笑意地望着自己。
“你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！”
“大屁股，我们来玩球吧。”
苏良亦从病号服袖子里拿出一只红色玩具胶球，球的另一端连接着一条弹力线，是小孩喜欢的玩具。
但是出现在这个疯子的手里，显得有几分惊悚。
“我不玩儿，你……你快回病区去。不然我……”
“你就怎么样？”
林枝还没有说完话，苏良亦就欺身过去，将一只手撑在墙壁上，把瘦弱的林枝圈在自己胸前。
想起昨晚被这个男人欺负时的恐惧，林枝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，却没有找到电击器。
“你在找这个？”
苏良亦将手里的东西向林枝展示，他握住的正是林枝的电击器。
林枝心中越发惊恐不已，要是他用电击器电晕了自己，那么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了。
“苏……苏良亦，我知道你不是坏人。我可以陪你玩球，但是你不要……不要再咬我了，行不行？”
“你叫我什么？你知道我的名字了？”
“我知道，你叫苏良亦。”
他好像很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，而不是冷冰冰的“001”代号。
脸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，他靠近林枝，紧盯他，眼珠子慢慢对到一起，显得有几分滑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