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元，你来了。”亓芽将药接过来，想到刚才和顾淮谨的对话被他听见，一时有些羞赧，耳根不由得发热，还是没法立刻适应“同时拥有两个男朋友”这件事。
“我们刚才在开玩笑。”她出言解释，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。
顾淮谨并不在意对话被听见，甚至巴不得阮谦元把他和亓芽之间的亲昵听个清清楚楚。只是对方冷不丁插进来一句“不行”，让他心底生出几分不快。
顾忌着亓芽在场，他还是将那点情绪压了下去，语气平和地对阮谦元道谢：“谢谢，药多少钱？”
阮谦元摇摇头：“不用给了，本来你这样……也有我的原因。”
“那我就收下了。”顾淮谨没再客套，毕竟自己现在这幅惨状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由阮谦元引起。
但他也没打算再计较。细究起来，当时算是互殴，阮谦元同样挨了不少打，自己还有挑衅在先的嫌疑---被打成什么样都是自找的，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异议。
阮谦元思忖片刻，忽然开口：“小芽都和你说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顾淮谨看了他一眼，读懂对方眼里的意思，随即转向亓芽，语气放软了几分：“豆芽，你能先回避一下吗？我们两个有些话想说。”
亓芽没有多想，点点头：“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走到门口，她顿住脚步，还是回头嘱咐道，“你们千万别吵架，也别……打架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病房门关上后，空气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。方才的克制顷刻散去，剑拔弩张的气息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“真是没想到，你竟然能接受她和我在一起。”顾淮谨率先开口，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嘲讽，他微微眯眼，“现在你心里是什么滋味？”
阮谦元冷冷扫了他一眼：“你是仗着我不能打你，才说这些废话的吗？”
“你还想打啊？”顾淮谨勾唇笑了笑，“其实我感觉上次已经打得差不多了。不过你要是还没尽兴，等我痊愈了，随时奉陪。”
阮谦元捏了捏眉心，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：“我不会再和你打架，她最讨厌这种行为，你不是不清楚。”
“你刚才的问题，我可以回答你。我心里不舒服，我依旧讨厌你，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死。”
顾淮谨颇为赞同地点头：“我们想一块去了。”
“但是，”阮谦元话锋一转，“一切事情，我都会以她的意愿为先，她选择让你加入我们，我也会尽力克制自己对你的反感，不给她造成困扰。”
“既然已经决定……三个人在一起……”他滞了一瞬，垂下眼睫，“希望你也别总是处处和我作对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顾淮谨顿了顿，“不过，你能别用一副正宫的口吻对我说这些吗？我也是她男朋友。”
“而且如果按时间算的话，其实应该是你加入我们，毕竟我和她认识得比你早。”
阮谦元没想到高中时那个被称作“高冷男神”、拒人千里的顾淮谨，私底下居然是这样一副厚脸皮的模样。
“她知道你现在这么无耻吗？”阮谦元忍不住问，话语也带上了难以抑制的讽刺，“高中的同学不都说你拒人于千里之外吗？我觉得并非如此，应该说你像牛皮糖一样，甩都甩不开。”
“你……”顾淮谨话还没说完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。
主管医生走了进来，亓芽跟在他身后，显然是想听听医嘱。
医生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，以及用药方法，又再三强调不能再让情绪过于激动，才离开了病房。
“你们刚才聊什么了？”亓芽有些好奇，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会说什么。
“聊聊心里话。”顾淮谨微笑着说。
阮谦元感到一阵恶寒，但亓芽正看着自己，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，“是的，聊了很多交心的话。”
其实说的也没错，两人把内心想法都告诉对方了---就是想让对方去死。
亓芽眼底闪过一丝错愕，没想到前阵子还大打出手的两个人，如今已经能在一起谈心，一时间搞不懂这两人的想法。
但结果总归是好的，他们愿意好好相处，这就足够了。
“那我们以后就都好好的吧，好好相处。”亓芽说。
两个男生这次没有心思各异，而是一齐点头。
能再次和心爱的人在一起，哪怕她身边还有那么一个缠人的家伙，也无所谓了。